相信很多神學生都曾經歷過 (或正在經歷)「知識」與「靈性」能否共存這個問題。誠然,在繁重的課程要求下,加上教會事奉的拉力,我們就只有在這個緊張的情況下渡過兩三年的神學院生活。要達致「知識」與「靈性」的平衡追求實在不是易事。不禁常常自問:是否四年的神學訓練就能給予神學生在「知識」及「靈性」上的裝備?抑或只能選擇其一,不容許兩者兼得?究竟導致神學生在靈性上出現問題的主要原因是否基於在知識的裝備上有太多要求?相對而言,是否只要將那沉重的課程要求減輕一點點,就能叫靈性得以自動轉賬地提高?

似乎問題不在於爭論「知識」與「靈性」能否共存,因為「知識」與「靈性」本應共存,根本上就沒有分割的可能!一個文盲的基督徒能否被定義為「有靈性而無知識的人」?絕對不可!縱然他 (她) 對神的認識只是少許或片面,但仍然基於他 (她) 先擁有這些「知識」才能產生靈性上的回應 (無論是錯與對的回應)。然而,個滿有知識的基督徒卻可以是從來不認識神,無靈命可言的人。或許教會有太多這類的人存在,因而使一些人錯覺地認為「知識」與「靈性」是不能共存的。

無疑靈性上的回應必須建基於對神有正確的認識才能促成,否則只會將基督教淪為迷信的宗教。曾經在一次主日崇拜中聽到牧者講述一個故事:有一位宣教士途經一個落後的村落,並向其中的村民傳福音。有一位年老的婦人願意放下她數十年所拜的菩薩,悔改相信主耶穌。宣教士在臨別時送她一本聖經,並吩咐她好好研讀。當這位宣教士離開後,這婦人將那拜了數十年的菩薩丟掉,繼而換上宣教士所送的那本聖經作為敬拜的對象,每日都敬虔地「拜聖經」。沒有「正確知識」的敬虔行動最終仍會偏離正確的信仰。

既然相信「知識」與「靈性」是不能分割的,我們便需要清楚知道它們之間的關係。「知識」只成為我們與神建立「靈性關係」的媒介或工具;追求這份「靈性關係」才是目標。換言之,我們不是二擇其一,乃取其為一個整體。很多時問題的出現乃是將作為媒介或工具的「知識」倒轉變成為追求的目標,這樣就產生了「知識」與「靈性」不能共存的問題。當我們說要接受四年神學訓練,在真理的「知識」上裝備自己,以便將來好好牧養教會的時候,究竟這些「知識」有否先叫自己更愛主、像主?若非如此,四年的訓練只成為一個承載工具的工具箱而已。工具箱究竟有多大,對於匠人修理那些損壞了的物件根本無關重要。問題只是取決於我們想追求一個又大又美觀的工具箱(很多人卻都被這個吸引住);還是渴望成為匠人手中的工具去修理那些損壞的物件?相信沒有人強迫我們非要完成這四年神學訓練不可,我們仍有絕對的主權去選擇作那些當作的事情。訂立正確的目標竭力追求,才不至在這四年神學知識的造就當中,失去了對神、對靈性上的追求。

原載於《建道通訊》86期，1991年12月，頁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