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休老師分享】譚靜芝博士 / 筆錄:黎富康
還記得1988年加入建道神學院之初,感到挑戰很大,戰非常,因當時教學資源較缺乏,無論在教學及行政上都須由自己兼顧。但如今回望,實在充滿着恩典。
執教之初,我常常禱告,求神指教我應怎樣教授教會音樂。因當時很多教會、事奉者對教會音樂都有很多不同的前設、誤解,不甚理解教會音樂究竟是甚麼,也很少討論有關音樂與神學的結合。感謝神,隨着事工的發展,神安排了多位同工加入事奉團隊;神又透過不同的學生將智慧一點一滴地流傳給我,因很多時學生們所發出的問題,都會激發我的思考,從而改進我的教學方法。
多年以來,我從未想過我的事奉會涉足中國大陸,但神的作為實在奇妙,而祂常常在最適合的時機(timing)為我作最合適的安排。1994年第一次踏足大陸的時候,神對我說:「你放眼張望,我帶你去那裏,那裏就歸你。」當時我很害怕,心中更暗暗地想:「如果真的是這樣,早知就不來了!」若是「早知」,我就選擇不到大陸來,也不會在大陸的教會教授音樂了。當時我內心非常戰,因國內的需要實在太大,不知該如何應付。還記得當初在國內教學時,因講授的時間太長,不時咳嗽,若是在香港,同學一般都體諒地勸我暫停,休息片刻,但那次在國內的經驗卻很不同,同學們很友善地給我一瓶「枇杷膏」,然後熱切地要求我繼續授課。在國內教學休息的時間很少,同學有時連吃飯的時間也不放過,一邊進餐一邊發問,而我就在餐中不停地解答題問,結果我就是食不知其味。我深深地明白他們渴望被造就,因而緊緊地把握每次學習的機會,希望在有限的時間內學習最多的東西。每次從國內授課回港後都倍覺疲憊,辛苦非常,跟在香港教學完全是兩回事。我曾向神祈求可否給我一點兒休息的時間,但神卻說他們就像在沙漠裏生活,一遇到水源便會用盡方法吸取、儲存。神讓我在這事工上看到自己的不足,自己仍未完全投入,仍有保留;祂提醒我不要以「外賓」的心態去服侍,只體貼自己的需要,而要設身處地為他們著想,謙卑順服地為主作工。
退休對我來說只是從學院的教學崗位退下來,因未來仍有不少的事工將會推展。我盼望能多投放時間在本地聖樂根基工作上,例如聖樂事奉者的牧養、教會詩班的建立等,並繼續從不同的渠道推動本土的聖樂事工。寫作也是我另一工作重點,會集中編寫聖樂課程。當然,也會利用更多時間與中國的神學院合作教授及編制聖樂課程,盼望能培訓更多教會領袖,牧養更多肢體,使他們能在基督真理上紮穩根基。現時國內教會中有不少滿有音樂恩賜且熱心事奉的弟兄姊妹,但卻缺乏聖經知識,基礎也不大穩固,有時不懂得分辨哪些是合乎真理的音樂,很容易隨波逐流、人云亦云。
感謝神給我在港島區預備了一個美好的地方,不單只可成為辦公室,更可以建立一個「聖樂資源中心」。在建立「聖樂資源中心」的過程中需要重新整理多年來的書籍、筆記、樂譜及錄音等各種資料,從而看到自己被神建立的道路上充滿祂豐富的恩典:從修讀音樂開始、風琴演奏、教會音樂、指揮,到博士研究、神學等範疇:又從崇拜禮儀到各種各樣的藝術領域知識,神就是這樣的把這些東西一點一點地加在我身上,塑造我成為合乎祂使用的器皿。驀然回首,確是一條美好且滿有主恩的道路。願神繼續使用我。
建道的舊禮堂,仍是我最懷念的一個地方,那些很古舊、很原始的鐵窗、吊扇,特別是那個很多蚊子的講台。九十年代初開始舉辦聖樂營,因禮堂還沒有冷氣設備,所以經常燒蚊香驅蚊。當年的要求是很「嚴謹」的,到台上講道或指揮都得穿裙子,而講台恰恰是「蚊寶」,但又不能在那位置燃點蚊香,所以每次講道或指揮時都是蚊子們飽餐的最好時機;結果我的兩條腿都被蚊子叮到又紅又腫,只好不停地擦潤膚膏止癢。由於燃點蚊香會引致我和部分同學的呼吸不太暢順,會有一點窒息的感覺,影響唱歌,所以惟有不燃點蚊香,寧可共同捱着「餵蚊」好了。
初入建道時另一使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一頭名叫「阿花」的小狗,牠實在是一頭「音樂狗」。每當我指揮詩班合唱練習時,「阿花」都會安靜地坐在一旁欣賞,待完畢後牠又安靜地離開;有時晚上我獨自在琴室練習,「阿花」都會在外守候至我練習完畢(差不多十一時),然後又會陪伴我返回宿舍,牠十分可愛。
回想起初教學的日子雖較辛苦,但其中的經歷卻是最有趣、最令我難以忘懷的。
原載於《建道通訊》168期,2012年7月,頁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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