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道神學院有一個良好的傳統，就是學兄和學姐的制度。每個剛入神學院的學生，學院會按性別安排學兄或學姐幫助他第一年的適應、學習與成長。筆者認為這種安排有效地協助初讀神學的人投入陌生的群體，幫助他養成良好而又有規律的屬靈操練和學習模式。很多時候這種「屬靈友誼」是神學生幾年學習中最寶貴的訓練，因為他與他的「靈友」所建立的關係，正正是他日後牧養羊群的種模式。今日教會的信徒最渴望得到的不是更多的活動和更好的教導，這是他們己得到的。他們所渴望得到的是更深的心靈關懷和屬靈導引。我們可以稱這種關係為「屬靈師徒的關係」（Spiritual Mentoring Relationship） 。

從聖經我們可以看見不少的 「師徒」關係或「靈友」關係。「師徒」與「靈友」兩種關係在性質上是一樣的，只是輩分上前者有長幼之分，而後者卻是同輩之間的屬靈友誼。聖經「師徒」方面的例子有摩西與約書亞、以利亞與以利沙、保羅與提摩太等等；而「靈友」方面的例子有大衛與約拿單、百基拉與亞居拉夫婦二人與阿波羅等等。從以上不同的關係，我們亦可以看出「屬靈師徒關係」的種種功能。

摩西與約書亞是並肩作戰的戰友，他們一起帶領以色列人離開為奴之地埃及，在曠野飄流了四十年之久。時候到了，摩西要把領導的棒交給約書亞，便當著百姓面前對約書亞說：「你當剛強壯膽，因為你要和這百姓，一同進入耶和華向他們列祖起哲應許所賜之地……耶和華必在你前面行，祂必與你同在，必不撒下你，也不丢棄你；不要懼怕，也不要驚惶。」（申三十一7~8）我們可以清楚看見師徒之間的「鼓勵」（encouragement），協助後繼的人面對前面的挑戰，繼往開來。

舊約師徒典型的例子相信是以利亞和以利沙。以利沙貼身地跟隨他師傅以利亞。到最後以利亞真是要離開的時候，以利沙就要求他說：「願感動你的靈加倍的感動我。」以利亞臨行把自己的衣撕為兩片給以利沙，象徵權力加在以利沙身上。從這例子我們可以看到師徒關係其中一個功能就是「授權」（或附加能力）（empowerment），讓徒生能得到事奉的權柄與力量，承先啟後。

在新約最好的師徒例子是保羅與提摩太，保羅在提摩太身上的工作是「培育 （nurturing），他是提摩太的屬靈父親。保羅對提摩太的勸勉是：「你所學習的，所確信的，要存在心裡；因為你知道是跟誰學的。」(提前三14)「培育」包括悉心的指導(direction)、適切的輔導(counseling)和扎實的教導(teaching)，我們也可以稱它為「屬靈導引」(Spiritual Direction) 。

大衛和約拿單是模範的「靈友」(soul friends)。約拿單的父親掃羅王追殺大衛，因為大衛被膏為以色列下一任的君王。雖然如此，約拿單與大衛的關係仍然親如手足，彼此諒解、輔導和祝福。聖經告訴我們，約拿單愛大衛如同自己的性命（撒上二十17），顯出二人彼此間委身的友誼及其「互相支持」(mutual support）的功效。

到了新約，百基拉和亞居拉夫婦成為當時一位傳道人阿波羅的「靈友」（徒十八）。阿波羅是來自以弗所，生在亞力山太的一位有學問和口才的猶太人，領受了主的道後便心裡火熱地宣講耶穌（但只傳約翰的洗禮）。百基拉和亞居拉便把阿波羅接到家裡，詳細分享和教導他有關基督耶穌的救恩。雖然阿波羅已有傳道人的身分而百基拉和亞居拉只是「平信徒」，其實大家也可以彼此服事，彌補對方的不足，甚至指正對方的錯誤。筆者認為這便是「靈友」彼此導引(direction)的功效，焦點在實踐聖經的真理，因為聖經有助於教訓、督責、使人歸正、教導人學義，叫屬的人得以完全，預備行各樣的善事。（提後三 16~17)

今日的牧者往往扮演教員、講員、領導人、行政人員等角色，常忙於預備講章和推動事工。這一切都是重要的，但可惜的是這些事務已霸佔了傳道人大部分時間，而剝奪了他深入牧養的機會。筆者認為今日的傳道人應重整牧養的優先次序，再思牧養的模式，並且該與更多的肢體建立「屬靈師徒的關係」(spiritual mentoring relationships) 的牧養模式。它能發揮「鼓勵」（encouragement)、「授權」(empowerment)、「培育」(nurturing)、「互相支持」(mutual support)和「引導」(direction)等功能。筆者相信這正是信徒所期待的，如何實際落實這模式就有待日後分享了。從神學院訓練的角度來看，筆者也認為「屬靈師徒關係」(spiritual mentoring relationship)可以應用在全院的訓練中，不單限於第一年入學的同學，這樣的屬靈投資有永恆的價值。

原載於《建道通訊》120期，2000年7月，頁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