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丈夫、我的父親/馮耀榮

「耶和華見利亞失寵(原文是被恨;下同),就使他生育,拉結卻不生育。利亞懷孕生子,就給他起名叫流便(就是有兒子的意思),因而說︰耶和華看見我的苦情,如今我的丈夫必愛我。」(創二十九31-32)

利亞渴求丈夫的愛,為雅各生了七個兒女,竭力改寫被恨的處境,盼與丈夫相愛、聯合和同住(二十九32、34,三十20)。利亞不斷稱呼雅各為「我的丈夫」(二十九32、34,三十15、18、20),但雅各只深愛拉結。利亞單方面的苦戀可說是應驗了夏娃犯罪所得的咒詛︰戀慕你丈夫(三16)。不過,利亞並不消極,堅持對丈夫的期盼,又絕對倚靠神,深信神「看見我的苦情」、「聽見我失寵」(二十九32、33);藉兒子的名字宣揚神的恩待──「神給了我價值」、「神賜我厚賞」(三十18、20);並給四子起名猶大(就是讚美的意思),成為聖經記載第一個讚美耶和華的人(二十九35)。

利亞在生時未能得到丈夫的愛,但死後可與他同葬。雅各臨終前吩咐兒子將他葬在麥比拉田間的洞︰「那洞和田是亞伯拉罕向赫人……買來……作墳地的。他們在那裡葬了亞伯拉罕和他妻撒拉,又在那裡葬了以撒和他的妻子利百加;我也在那裡葬了利亞。」(四十九30-31)利亞能與丈夫同葬,跟從撒拉及利百加,以元配的身分葬在祖墳,但雅各沒有稱呼利亞為妻子,像他稱呼撒拉為亞伯拉罕的妻、利百加為以撒的妻子。利亞在生時不斷稱呼雅各為「我的丈夫」,至終仍得不到丈夫愛的回應。

利亞有丈夫,卻未被雅各看為妻子;利亞眾多的兒女有父親,同樣因雅各的偏愛而被忽略。猶大曾複述父親的話︰「你僕人──我父親對我們說︰『你們知道我的妻子給我生了兩個兒子。一個離開我出去了……現在你們又要把這個帶去離開我……』我父親的命與這童子的命相連……」(四十四27-30)在雅各心目中,好像只有一個妻子(拉結)、兩個兒子(約瑟和便雅憫);對猶大而言,「父子命相連」只適用於別人,父親雅各既不認他為兒子,也不承認他的母親利亞為妻子。猶大此刻卻不斷稱呼雅各為「我父親」(四十四24、27、30、32、34),像重複了母親對雅各的依戀。猶大體諒父親失去兒子的痛苦,願意留下為奴以救回便雅憫,與父親重聚。利亞和猶大這兩母子對雅各可說是情至義盡,雖然丈夫/父親似乎並未把自己放在心上,他們卻為雅各無限地付出。

幸好雅各對這母子最後也作出了回應,他借用利亞為猶大起名讚美之意,立他在眾子之上︰「猶大啊,你弟兄們必讚美你……你父親的兒子們必向你下拜。……我兒啊……你屈下身去,臥如公獅,蹲如母獅……圭必不離猶大,杖必不離他兩腳之間,直等細羅(就是賜平安者)來到,萬民都必歸順。」(四十九8-10)愛的付出是有回報的,利亞至少得到了元配的身分,猶大則得到了長子的名分。更重要的是雅各回應了猶大的情感需要,給他祝福時呼喚︰「我兒啊」,是為十二個兒子的祝福中僅有的呼喚。猶大看重「父子的命相連」,甘願捨己付出,讓他重獲這份父子情[1]

[1] 亞伯拉罕與以撒面對神的考驗,二人也曾彼此以父子呼喚︰「以撒對他父親亞伯拉罕說︰『父親哪!』亞伯拉罕說︰『我兒,我在這裡。』」

原載於《宣訊》第195期,2016年3月,頁2。

〔本文獲基督教宣道會香港區聯會授權轉載〕

作者簡介

馮耀榮

聖經系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