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對我說」。今天或會有人惡意濫用之，作為開場白來欺騙信眾。但作為畢業見證的開場白，這句話是我在建道的真實體會。

其實每個信徒都應該有著「祂對我說」的經歷，也不是神學生的專利。可以是信主時聽到祂挽回我們的聲音，可以是在家中、工作時、事奉中，祂對我們的提醒與呼召……神學生可能僅僅比信徒多一個「全時間呼召」的「祂對我說」。

甚至，反過來說，「祂對我說」可以是比以前作平信徒時更為陌生的經歷。有人笑稱建道是「全宇宙最忙」的神學院，或許是誇張了，但或多或少反映了建道的生活節奏：平日讀書、做功課、學生活動、預備實習；然後週末就要到教會實習……周而復始。不是沒有空閒的可能，但比讀書前更忙卻是真實的。也坦然說，對我來說，每天有好好親近主的時間並不是常態。

得承認，我在作神學生時反而是軟弱的。有時寧願忙，也不願安靜；寧願自救，也不願在主前被安慰。有時亦因此問自己，這樣的我，他日又怎能好好牧養人呢？三年的經歷以來，我只能說，一切全是恩典。保羅版本的「祂對我說」就是這樣講：「祂對我說：『我的恩典夠你用的，因為我的能力是在人的軟弱上顯得完全。』」

所以人的軟弱乃是主恩顯大的時候。我不是在說，不去主動親近神是健康的屬靈操練。不。我只是想說：恩典總是在挽回失喪的心。在軟弱與迷茫之時，祂恩典的慈聲與指引，總是意想不到地震憾，改變了人心與生命的走向。

想起這三年，也曾為了許多不同的原因而自憐，又不敢對人說。我發現自己真的不行時，卻找到了建道校園一個安靜角落，成為了向主哭訴的地方。望著大海，除了可以好好哭一場，神也重新提醒我，要將焦點放在祂的榮耀：「認識耶和華榮耀的知識要充滿遍地，好像水充滿洋海一般。」

就學期間，一直在尋索宣教的路向，也對國內的服侍很感負擔，但就在要畢業的這一年，香港以至遍地卻滿佈危機，中港關係也到了撕裂很厲害的時候。神的榮耀在哪裡呢？將來又該如何、在何處服侍呢？就在我疑惑之時，竟然在一次早會中，講員分享中國文化、談到中國人的心態時，引用了一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神就立時對我說：「普天之下，都是我的地方！不用執著，我要你去哪裡就去那裡。」我的兩個疑惑就一下子消散，除了感到安慰與蒙引领，也讓我經驗祂的主權與榮耀。

未來的路如何，仍是未知的；不過可知的是，耶穌基督是那必來的主。祂作為神的道乃是最重要的。面前或仍要面對較弱、凌辱、急難、逼迫、困苦，但我仍然可喜樂；因為我甚麼時侯較弱，甚麼時候就剛强了。亦是因為——祂對我說。

原載於《建道通訊》200期，2020年7月，頁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