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那感動祂僕人的靈，也大大感動這代的建道人。」是我於建道前院長翟輔民牧師（Rev. Robert A. Jaffray, 1873-1945）在印尼望加錫的墓地前所作的禱告。

經歷啞巴過程的宣教神學教學之旅

這次是建道神學教育服務團安排的服侍，從2月17日到3月4日，在印尼望加錫和耶加達兩所翟輔民神學院教授保羅事奉生命和神學一科。2月17日到達耶加達後，得到當地陳弟兄慷慨接待。剛好陳弟兄到了香港，他安排了車夫（當地稱呼司機為車夫）到機場接機。車夫不懂中文和英文，我不懂印尼話，結果我們只能用手勢交流。到了陳家，女傭招呼吃飯，一樣只能用手勢交流。作跨越文化的服侍，若語言不通，實在有許多的挑戰。

周末事奉，承蒙為道堂湯廣強牧師接待，用華語負責了兩堂講座和主日崇拜證道。周日講道後，坐飛機到望加錫。望加錫是翟牧師1928年到印尼宣教時的大本營， 望加錫的翟輔民神學院（Sekolah Tinggi Theologia Jaffray, Makassar）是翟牧師於1932年創立的，是印尼宣道會（正式名字是Gereja Kemah InjilIndonesia「GKII」；Gereja意思是教會而Ke-mah Injil意思是福音會幕）的神學教育大本營。按老師們介紹，「GKII」有11所神學院，望加錫的翟輔民神學院是其中歷史最悠久和威望最盛的神學院，從本科到博士班，學生接近600人。這次教學在禮堂舉行，由當地華僑同工幫忙翻譯，以一周密集課程形式進行，每天從九點到下午四點，學生約有350人，來自各地幾十個不同民族。不少學生來自加里曼丹（Kalimantan）和巴布亞（Papua）。

為了幫助同學更明白教學內容，我利用每天清早和晚上時間，借用網絡的印尼聖經和翻譯網站，在自己的投影上加上了印尼經文和簡單用語。不知不覺中，自己也學了一些印尼聖經單字：Tuhan Yesus Kristus是主耶穌，Paulus保羅，Timotius提摩太，Daud大衛，Petrus彼得，Yohanes約翰，Rasul使徒，Allah adalah kasih神是愛，Tuhan mengasihimu神愛你，bodoh傻瓜。講到哥林多前四章10節（為了基督，我們是傻瓜）時，我挑戰同學：你們願意為主成為bodoh嗎？能與這些將來要在印尼各島事奉的神學生分享保羅的牧養心腸和事奉神學，是愉快的事奉。我鼓勵同學立志：「一生凡事長進、一生效法基督、一生凡事作榜樣、一生經歷基督的經歷、一生栽培有基督心腸的門徒。」

更深認識翟輔民的宣教生命

教學前後，蒙他們的老師和院長的同行，有機會到翟牧師的墓地和離開望加錫三小時車程的翟輔民退修中心。翟牧師不單是建道偉人，也是宣教偉人。他與三位宣教士在1897年被宣信博士差遣，成為中國宣道會和建道的開荒元老，是建道梧州期的核心領袖和院長。翟牧師更是將福音帶到越南的第一位更正教宣教士，於1911年帶同兩位宣教士到越南峴港，打開了基督教進入越南的大門。1928年，準備退休的翟牧師領受異象要繼續還福音的債，帶領建道校友到印尼宣教，成立了華人教會歷史裏第一個差會「中華國外佈道團」。

在印尼的翟輔民神學院，親睹翟牧師和眾建道前輩留下的美好屬靈果子，實在非常感動。當年翟牧師帶領建道校友，進入許多未得之地，對印尼基督教的發展影響深遠。單以「GKII」為例，現今就有接近三千間教會和三十七萬信徒。翟牧師一家於1942年3月13日在印尼被日軍抓進集中營，翟牧師於1945年7月29日因飢餓和病患死在集中營。日本侵略印尼前，翟牧師已經有預感，在北美（1938年）時，他就說：「如果現在不回去，以後就不會有機會回來，我情願死在那裏。」當知道日本空襲珍珠港時，翟牧師立刻批准宣教士可以自由離開，但大部分都留守。翟牧師自己說：「若有一位宣教士仍在工場，我就不能走。」

翟輔民神學院有宣教心也需同路人支持

第二個禮拜我到了耶加達翟輔民神學院教學，學生約五十人，其中也有一些華人牧者修讀。耶加達翟輔民神學院設施較為陳舊和簡單，但師生學習的動力很好。在開學崇拜裏，有非華人的學生用華語作禱告和領詩。兩所神學院的院長都希望將來能差派更多學生到海外宣教，包括到華人地區。面對時代的機遇和挑戰，他們都想提升神學院的素質和設施。望加錫翟輔民神學院想籌建新的女生宿舍和研究生宿舍。兩所翟輔民神學院都想加強華語神學教育。兩星期教學很快完成，離別時，同學都依依不捨，拍照留念不斷。自己離別時的禱告是：求神感動更多有心人與他們同工，讓他們在印尼各民族中興起更多忠心的僕人和宣教士。

今年正是建道宣教系成立四十周年。回港後重溫林證耶牧師所寫的《翟輔民傳》。林牧師見證說：「我們當然不能說翟牧師是個完全人，但是我們確實敢說他堪稱為『今世之範』。」「翟牧師為人忠誠謙厚，不居功，不貪名，很能尊重別人合理的意見，又能信任所用的人。」「他的意志極其剛強，要做一事，即使多人反對，仍必據理力爭，他只問是否合理，不會盲目地服從多數。」當他建立「中華國外佈道團」時，曾有人謠傳他是叛徒。紐約宣道總會更要他回去接受會長之職。但翟牧師決心一生宣教，不愛高位，只珍惜搶救靈魂的呼召，他寫信給總會說：「與其要我坐在寫字間發號施令，倒不如讓我跑到前方為多搶救靈魂作點事。」求那感動和帥領翟輔民的靈，也感動和帥領這一代的建道人，去完成神的大使命！

原載於《建道通訊》187期，2017年4月，頁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