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恕的起點/高銘謙
古時饑荒足以危及生命,創世記記述雅各派兒子們去埃及糴糧,也是一椿冒險的事;若非走投無路,雅各與兒子們也不會「彼此觀望」(創四十二1),只因聽說埃及有糧(創四十二2),便只好冒險走一趟。
當約瑟的哥哥們來到埃及,經文說他們「臉伏於地,向他下拜」(創四十二6),說明了這次買賣並非平等交易,哥哥們處於弱勢,甚至是任人操控。對掌握權勢的約瑟而言,眼前的局面剛好與他多年前的處境相反,正是報復的好時機。可是,約瑟沒有選擇報復,原因有二:首先,他不敢得罪神(創三十九9),四十二章18節更記載約瑟是敬畏神的人;其次,四十二章9節說「約瑟想起從前所做的那兩個夢」,正好說明,不論他成為了有權勢的人,或是當前的局面,都不是憑己力達到,而是出於神的安排和心意。故此,他不願意把神成就的事看作報復的時機。
約瑟隨後對哥哥們說:「你們是奸細,來窺探這地的虛實。」(創四十二9)這句話嚇壞了他們!他們只能詳細說出家況,以證明不受任何政治力量操縱,並願意照約瑟的話去做,以免於死。直到他們說出:「我們在兄弟身上實在有罪。他哀求我們的時候,我們見他心裡的愁苦,卻不肯聽,所以這場苦難臨到我們身上。」(創四十二21)──這一句,則非常重要。
這句話反映他們正處於昔日約瑟那無助的光景,因而醒悟實在犯了錯,並相信神的報應臨到。「呂便說:『我豈不是對你們說過,不可傷害那孩子嗎?只是你們不肯聽,所以流他血的罪向我們追討。』」(創四十二22)哥哥們如何才肯認罪?就是直至他們跟約瑟角色互換。
關係如何能突破?就是肯認錯。為何肯認錯?是因感同身受。我們之所以不肯認錯,是因為我們認為自己總沒問題,但認錯不代表輸了,反而是個人修養,有智慧的表現,更可以化戻氣為和平。約瑟因見哥哥們的改變而哭,成為寬恕的起點。若家暴中的欺壓者未能認錯,單方面要求受欺凌的一方饒恕,未免不近人情。由經文的分析可見,約瑟的寬恕建基於哥哥們的認錯,因而踏出彼此寬恕的第一步。
原載於《宣訊》229期,2019年1月,頁3。
[基督教宣道會香港區聯會授權轉載]
作者簡介
高銘謙
副院長 (研究)